:“人们似乎总会有种错觉,隐世的生活总是逍遥自在的,如同相忘于江湖的鱼儿。因为人类足够强壮,聪慧,敏捷。所以让脱离尘世成为了饭后闲谈中有趣的话题。但如果对一种为了生存而不得不保持神秘感的生命来说,隐居生活真的那么逍遥自在吗?或许是人类聚在一起太久了,某些个体才想追求所谓‘自我’的假象罢了。”
:“镜子能照出镜像,也能照出影子的影子。只是人经常忘记或者不去思考罢了。”
......
冬日正午的阳光总是明媚而温暖的,麻雀们聚集在人行道上晒太阳,唧唧喳喳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直至它们的聒噪被一辆响着铃的自行车打破。
“要是空气质量能再好点就好了。”一位刚给店里观赏鱼换完水的大婶走出店门,在人行道旁抻了个懒腰。
“铃!”大婶听见响声回过头,看见了一双熟悉的铅灰色双眸。
“幸好今天他上学……”大婶暗想。
这个孩子是个老主顾,十分喜欢鱼,但喜欢的有点过头了,总是希望鱼儿都健健康康的,所以总是喜欢教别人怎么养鱼。但这对她真的不算什么太好的事,如果人们都会养鱼了,那她的生意也就要泡汤了。
“哎呀,来了啊,今天没上课?”
“怎么可能啊。这不都大中午了吗,下课了。我可是好学生啊。”
“对啊,也是,哈哈哈。”大婶有些尴尬的笑着,转身回到店里。
田小辉也跟着进了店,用眼睛扫了一圈,立马拉下了脸“为什么一个新鲜玩意都没有!”
“因为新品种不好卖啊。”大婶显得十分抱歉。
“真是的。”田小辉有些郁闷。“算了,一块钱小鱼儿,五毛钱虫。”
“好嘞。”大婶立刻忙活了起来。
临走时,田小辉突然感觉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回头一看,发现一只有着日落般金黄鱼腹的蓝色孔雀鲷正在吃红虫,飘逸的鱼鳍拉丝让它在整个杂鲷缸里显得鹤立鸡群。
“这鱼多少钱。”
“15。”
“便宜点。”
“10块。”
“成交。”田小辉丝毫不顾那条鱼的感受把它扔进了塑料袋,然后拎着塑料袋走出门去。
大婶看着田小辉出门远去长长出了口气,正好被过来串门的隔壁街坊看到了。
“咋了?”
“没事,就是刚送走那个小孩。”
“啊,原来是那个孩子啊,他叫啥来着?”
“田……等会儿,让我想想。啊对了叫田小辉。这名字起的真够随意的。”
“是啊,真不知道他家怎么想的。哈哈”
“哈哈。”
…..
“我回来了。”
“回来啦。”田小辉的妈妈从厨房探出头,但目光渐渐转移到田小辉的右手上,嘴角的微笑也逐渐变的僵硬起来。
“臭小子!你咋又买了条鱼!”
老妈即将开始无穷无尽的唠叨,一场风暴开始在这个家里酝酿。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拿手机看股票的老爸只是循着声音瞟了一眼,就继续回股海冲杀去了。
“行了行了,老妈,我错了还不行吗。只是这鱼已经买了,总不能退回去吧。”田小辉苦笑着,装作无辜的样子。
“好了好了,别吵了。”让他赶紧上去吧。爷爷从卧室中走出来劝道。
想到爷爷老了喜欢清静,田小辉的妈妈也就住了口。
田小辉赶紧发誓道:“再买鱼我剁手!还有……鱼要憋死了。”然后就一溜烟的跑上了楼。
“这誓他都发了多少遍了。”田小辉的老妈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
“这鱼有他妈的什么好玩的!费水,费电还他娘费钱”见田小辉跑了,爷爷十分不满的骂了起来,在他看来,孙子的这种行为是彻彻底底的玩物丧志。
“好啦,好啦,爸。他会懂事的。”田小辉的妈妈赶紧安慰老人,但老人还是细细嘀咕着。
田小辉其实并没有冲上楼,他站在楼梯口,听的一清二楚,然后脚步沉重的上了楼。
三年一个代沟,田小辉和家长隔了不知道多少个了,他能理解父母祖辈的良苦用心。但父母和祖辈可能永远无法理解他。他知道,但他无法停下来,因为在他疯狂养金鱼的背后,是一些他无法面对,也对父母说不出口的童年往事。况且,如果他不照顾那些鱼,谁来照顾?
他,在某种程度上,是那些水晶世界之外的上帝。鱼?“玩具”?
这是单元楼,田小辉的老爸、老妈和爷爷住在一楼,他独自住在四楼,四楼本来是租出去的,但田小辉借口说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安心学习便独自住了上去。实际上他是为了安心照顾好鱼。楼上有两室一卫,一间是他的起居室,另一间屋子里,全是鱼……
上了楼,他走向养鱼的房间,随手把袋子扔进了一个鱼缸里,那缸里有一条黑色的扫帚尾地图鱼,在地图鱼中也算得上一表鱼才了。“待会就把它放进那缸里吧。反正也是手贱买的激素鱼,咬死算了。”田小辉这样想着,但又开始有些舍不得,如果激素期过了状态还能恢复过来的话,这条孔雀鲷应该还是挺漂亮的。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中午饭,今天老妈在家做饭,吃多了爷爷做的饭的他这一顿可真不想吃凉的。
田小辉赶紧飞奔下楼,去一楼吃饭。现在是中午,并且下午还要上学,风波应该也平息的差不多了,饭桌上应该不会有太多的话语。
新鱼进缸之前是需要泡袋让水温一致的,所以暂时不管它也没关系。(田小辉说鱼快憋死了是为赶快脱身)
“真倒霉,找个吃的居然被人类捉住了。”艾黎摆了摆头,将鱼鳃中的污物咳了出去。瞟了一眼塑料袋外面的世界,看见地图鱼正盯着它,一个低等生物这样盯着她让她感到十分不爽。“真心把这个垃圾咬死然后做成生鱼片吃下去。”她有能力直接离开,但她不敢这么做,因为这会引起某种程度上的舆论传播,这是她绝对不想看到的。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对她和她的种族居心叵测了。精灵鱼信奉自然法则,藏好自己,是法则之一。
“我吃完了。”田小辉撂下了饭碗。转身就上了楼。
“少折腾会儿鱼,多睡会儿觉!”妈妈赶紧嘱咐道。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田小辉显得有些不耐烦。
田小辉回到楼上,解开新鱼的袋子,把水倒掉,把鱼放进了鱼缸里。那条地图鱼立刻凑了过来,丽鱼科鱼类向来不欢迎领地上的新客人。但田小辉懒得看了,新鱼和老鱼中间总是要有一个磨合期的。他转身回卧室,睡午觉。毕竟下午还要上学,虽然他不怎么喜欢他的学校。
D城第十一中学,这是一所极普通的学校,过去这所学校以打群架闻名于“市”的,现在好多了,但也好不到哪去。怎么说呢?“上课一片全睡,考试全都不会,成绩基本个位,抽烟打牌全会。打饭从不排队,手机玩到报废……”总之,好好学习的学生在这里是极危物种。
但是,再烂的学校班也分三六九等,田小辉所在的班不错,是理科尖子班,有三分之一的好学生,和三分之二的普通学生。
田小辉属于那三分之二,遇见喜欢的课听一听,剩下的时间就和周公一起赏鱼去了。
“铃……”
闹钟响了,午睡结束,田小辉醒了,他听见鱼溅水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两条鱼打起来了。但他没有去阻止,只是穿上鞋出门上学去了。
“如果新鱼死翘翘了,就权当给彗星地图鱼买了个沙包吧。或者…...一切都是时辰的错。”———————————————————————————————————————
“喂,你没完了是吧。”艾黎见田小辉走了,终于冷冷的说出了这句她憋了很久的话。缓缓展开了那刚被地图鱼撕裂了几道口子的鱼鳍,身体上的蓝色和黄色也变的格外明亮,这是一种严厉的警告。
但地图鱼并不这么想,在它看来,这不过是一种挑衅罢了,于是它毫不犹豫的张嘴冲了上去。
“真是个愚蠢的无可救药的家伙!”艾黎的眼中杀意毕露。在地图鱼冲过来的一瞬间,她侧过身,狠狠的在地图鱼头上来了一口,直接扯下了一块鱼皮。
地图鱼又惊又怒,侧过身来想咬艾黎,但艾黎只是略微转身就躲开了它的致命攻击,接着就一个又快又狠的冲刺啄瞎了地图鱼的一只眼睛。
失明和疼痛让地图鱼惊慌失措,它想逃开,但艾黎没有收手她趁着地图鱼鳃盖张合的间隙钻进了地图鱼的鳃。刹那间,血雾在鱼缸中弥漫。
这回地图鱼彻底疯了,它慌不择路的跳出了鱼缸,在地板上挣扎了几下,不动了,血沿着地板缝蔓延开来。
“活该。”艾黎冷冷的看着地板上的尸体。“这鱼缸的水质现在真恶心。”转身,她看见了另一个水族箱,缸里水草碧绿,一群灯鱼正在里面嬉戏。
“这个环境好多了,先去里面待一会儿应该没什么关系吧……”艾黎想着,跃出鱼缸,漂浮在了空气中,她是精灵鱼,这种能力与生俱来。
“这些小鱼看上去好好吃……不行不行,吃了会出事的,吃一条应该也没有关系吧……”
唯一一条带着黑色线条的透明灯鱼(图卡诺火灵灯,价格不菲)正好从艾黎眼前游过……
……
“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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